同归于尽| 那个有科研梦想的学生，举起炸药包把污浊的学术环境给炸开了
本帖最后由 爱故里 于 2020-11-29 11:34 编辑✫天府事变，见字如面
2020.11.20
01.
今天醒来，很多读者在后台问我，临安，学术造假写不写？
我说具体啥情况？
后台人告诉我，一天津大学研究生把一个快60的导师给举报了。
当时我半开玩笑，这个年轻人不讲武德啊，学术圈要以和为贵、要讲武德，不要搞窝里斗。
可是当我看到那份题为「实名举报天津大学化工学院张裕卿教授和其女张丝萌学术造假」的举报材料时：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再往下翻看到目录和标题，我还戏谑的想，这个作者挺较真的。
但是我越看越肃然起敬、越看越触目惊心。
坦白说，当我看完这123页纸后，我突然有点想哭。
他的文章里专门提到被骗的政府官员，希望有人善意提醒。
他的文章里专门提到被迫造假的学生和在读的学生，希望不受牵连。
他的文章里提到了导师的女儿占用了一个名额就有一个无辜的考生落榜。
他的文章里专门提到了自己的文章，希望撤稿。
他的文章里还提到了张的导师，希望老人家一切安好，不被败类牵连。（引用知乎答主方PK）
这样的人才是科研界的脊梁啊。
请注意，这不是一篇论文，这只是一份举报材料，但真的比大部分研究生写的灌水垃圾论文好太多了。
洋洋洒洒大几万字，严谨有度。
我想，一定有很多人和临安一样，把这123页举报信下载下来，从头看到了尾。
字字血泪，看完愤慨悲哀又心痛——
吕翔是个普通的农村孩子，本科读完后，他的梦想是考上天津大学化工专业，以科研作为终生志业。
是的，天津大学化工专业全国排名第一，天津大学的校训是“实事求是”。
天大，是许多化工学子的梦想。
皇天不负有心人，吕翔通过辛苦的备考，终于被天大录取，并且因为家庭贫困吕翔还申请了助学贷款。
他以为遇到上了赫赫有名的导师张裕卿是老天爷对他的恩赐。
不料，这不仅让他的学业遭遇厄运，也成了他一生的梦魇。
他发现大学教授张裕卿的科研成果几乎都是造假的，并且一手遮天，肆无忌惮，造假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学术大神张裕卿，原来是个编数据的高手。
上面是分别是张教授实验室 2014 年和 2013 年的硕士论文。
但可以看到，这两篇论文中的许多数据都是雷同的，甚至连小数点后的数字都没有差异。
虽然是被迫，但吕翔坦诚自己发表的论文中，也存在大量的数据造假，比如下表的酸度值，已经超出了界限。
类似的情况还出现在多篇论文当中。
除了数据造假，张教授还存在一稿多投，东拼西凑的情况，比如将一篇硕士论文的各个部分进行组分，写成文章发表。
靠这个方法，20年的时间里，张裕卿的科研里没有了“失败”二字，每次实验都能成功，节节高升。
靠着抢学生论文和造假，他的论文高产似母猪。
在张裕卿手下干活，“认真做实验被骂，造假被夸”。
有一次，吕翔在做试验时，发现以前许多实验数据都是错的。
于是开会时向张裕卿建议：我重复几次实验都不行，都达不到以前实验室同学做的效果，要不您做一次试试。
张裕卿顿时勃然大怒，说“我要是做实验，要你这研究生干啥，你会不会说人话?”
那一刻，吕翔的心死了。
你看，学生让导师做一次实验，导师心慌了，只能用破口大骂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还记得那位跳楼的大连理工硕士，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吗：
“我照着文献一遍又一遍地做实验，却永远也得不到文献上那么好的数据。”
——因为很有可能文献上的数据就是造假的啊
无耻的造假大神还警告学生不要把造假的事情说出去，要不然和学生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不仅自己造假，还和他的女儿一起造假。
时常把学生未发表的论文抢过来，改署自己女儿的名字。
多次把研究生的实验成果、论文内容等稍作修改，署上其女儿的名字发表。
“张裕卿教授给他女儿造假的文章，一共7篇，其中一作4篇，三作3篇。他女儿的文章数已经超越了天大化工学院对博士毕业的要求”。
张裕卿女儿论文与其学生论文对比
靠着这种下九流的方式，他的女儿被保送为天津大学的硕士、博士，成了中国冉冉升起的学术新星。
忍无可忍的吕翔，一怒之下，最终选择了退学。
然后毅然举报了学术不端。
吕翔在公开信中写道：
“邪恶之人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得逞的唯一必要条件是因为正义的人一次又一次袖手旁观!”
这句话让我感慨不已。
他不甘心被黑暗包围，不甘心同流合污，不甘心随波逐流，不甘心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哪怕以毁掉自己前程为代价，也要坚定捍卫正义的底线。
这是何等的悲壮！
这是吕翔的荣光，何尝不也是中国高等教育的悲哀，中国科研环境的悲哀。
我不知道当你看到那整整123页的举报信，有没有一点点感动。
清晰扼要、逻辑缜密，图文翔实，甚至文末还列了参考文献。
那里面寄托着一个科研学子的满腔热血啊。
原本，他可以什么都不说，他可以保持沉默，他可以凭着天大化工的牌子毕业后找份高薪工作。
可是，他为了还中国科研界一份清白，愣是把自己前程葬送了。
他是农村孩子，家境贫寒，父母供他读书不容易。
但他能恪守正义，有豁得出命的勇气和骨气。我突然觉得他有点伟大。
要知道中国900万研究生，有多少学生的论文、科研成果是干干净净的？
疯狂灌水，东拼西凑……
那可是天大的化工啊，全国排名第一的专业尚且如此，那其他学校呢？
有几个导师教授是经得起查的？
“学阀”已经根深蒂固，导师把实验室当做自家作坊，用权力奴役学生，这在大学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然而在污浊不堪的环境里，只有吕翔一人毅然站出来，单枪匹马与学术圈的既得利益集团展开抗争。
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让我敬佩的少年热血。
年轻人就应该如此，一身正气，不畏险阻。
在国内这科研氛围和学术腐败塌方的大环境下，有此热血青年，国家幸哉。
这里我想借用鲁迅先生的一段话，表达我的敬意。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02.
关于中国科研环境，关于学术造假，关于中国高等教育，今年没有选择读研的临安太多太多想说。（八千字，耐心看）
前段时间，有一个热搜，虽高居榜三，但真正关心的人很少。
“屠呦呦获诺奖五周年”。
临安学过传播学，知道热搜的背后是算法是相当复杂的驱动力，直白一点是民意。
五年前，屠呦呦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成为首获科学类诺贝尔奖的中国人。
入选理由是：
如果用拯救多少人的生命来衡量伟大程度，那么屠呦呦无疑是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
但让国人意难平的是屠呦呦至今不是两院院士。
屠呦呦的老同事对她如此评价：
屠呦呦“不善交际”，还比较直率，讲真话，不会拍马。
中国科研界暴露的谄媚与不公，常让无奈。
但中国高校学术界屡屡爆出的丑闻更是让人愤怒！
９月19日晚，南京大学一位女博士就在宿舍跳楼自杀，因导师抢学生论文。
网传浙大博士烧炭自杀，原因是性骚扰。
此前其母亲曾发文，曝光浙江大学教授戴某，在2016-2017年期间多次性骚扰自己的女儿，致其精神抑郁，跳楼自杀。
随后戴某向该女生保证书也被公布出来：
本人戴飞正式向王某（受害者）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欺侮她。
无语凝噎。
这种教授没有一点含金量的学术成就，论文全靠灌水，品德败坏。
但有谁知道中国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水货教授呢？
乱七八糟的头衔一大堆但屁本事没有。
临安不知道有多少大学生当初怀着对知识分子的敬畏来到大学的殿堂，最后却失望而归。那些所谓专家教授，没有一点知识分子的影子，没有半分大师的风骨。
庸俗，无趣，谄媚。
说起话来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前不久，北大复旦双校兼职教授大放厥词：
中国人工资2千比美国人工资两万更幸福。
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真的，临安不屑反驳。
他的很多言论已经无耻到了人类语言无非形容的程度。
临安没有记错的话，6月份总理感叹“6亿人月入1000元”，哀民生之多艰。
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我们人均年收入是3万元人民币，但是有6亿人每个月的收入也就1000元，1000元在一个中等城市可能租房都困难，现在又碰到疫情……
现在却有人告诉你，两千元过得很好了，比美国人过得幸福多了。
不是临安崇洋媚外，美国是有很多问题，但毕竟是世界最发达国家，我们和人家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你看，明明留过美的经济学家陈平教授知道大洋彼岸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却能面不改色张口就来唬弄众生。
他是无知吗？
——不，只是无耻罢了。
为了车子房子票子面子，他早就将里子卖了。
临安本以为，“两千元幸福论”已经是底线了。
没想到后面的言论更是践踏文明，颠覆三观。
现在世界上最值钱的女孩子，就是中国的女孩子。
不过如果中国实行和亲政策的话，全世界的精英都可以被中国的和亲政策所感化。
“和亲”这个词带有一种深深的耻辱感啊。
和亲，也叫“和番”、“和戎”，原本是因中原王朝不敌周边异族，只好将王室贵女嫁入番邦，以换来几年苟安。
你看，听起来高大上，实质却是一群没种的男人以本族女孩为人质为奴婢来向异族屈膝求和的手段。
所以，“和亲”二字，满满浸透男性的贱怂和女性的血泪，是拿女人不当人的野蛮时代特有的屈辱往事。
我就想问问，这都21世纪20年代了，什么人才会提出让我们的女同胞去“和亲”呢？
答案是把女性当成男人附属品的怂货。
这个所谓的教授，没有旧时代士大夫的风骨，却流淌着旧时代野蛮的血液。
这是个例吗？
好像又不是吧。
为了献媚邀功，为了哗众取宠，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出人头地，那些“教兽”们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爱名爱利爱车爱房爱漂亮女人，却不爱脚下这片土地，不敬畏土地上的苍生。
其实，文化人。
——文化不过是定语，人才是中心词。
但很多所谓文化人，却越有文化就越忘了人字怎么写。
临安是这个时代的一粒尘埃，会写点字，有点家国情怀，在社会宏大叙事里过眼云烟，但无比怀念民国那个大师辈出的年代。
但举目四望，皆是铜臭。
大师在何方？
03.
中国真的没有大师吗？
非也。
中国一定有大师。
而且是可以站在高峰比肩星辰的大师。
北大的饶毅，清华的施一公。
你看，真正的大师，是无论到了多大的年纪，都有一种书卷气，大智若愚。
不争不抢，不急不躁。
但中国的准大师们似乎都太急了。
急到不惜自毁前程，学术造假。这段时间中国学术界发生大地震。
武汉大学科研大牛，因为学术不端出事。
9月7日，李红良教授被武汉大学免去模式动物研究所所长及模式动物协同创新中心主任这两个职务。
不仅如此，在9月15日的武汉大学基础医学院换届大会，李红良主动辞任基础医学院院长职务。
外界议论纷纷。
临安知道，不是学术圈的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事，甚至都不认识李红良。
但两个月前一则啼笑皆非的新闻，你应该听说过李红良的名字。
7月份，云南省昆明市一名六年级小学生以《C10orf67在结直肠癌发生发展中的功能与机制研究》项目，参加第34届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并获奖，引发社会关注。
随后官方通报调查结果，撤销奖项收回奖牌和证书，该小学生的父亲，中科院昆明动物所陈勇彬研究员承认过度参与并致歉。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涉事“青创赛”获奖作品被网友们扒了个遍。
其中，“武汉两名小学生研究喝茶抗癌获全国大赛三等奖”被质疑严重造假。
果然，专家教授没几个是干净的。
根据全国科技创新竞赛官网信息，该项研究由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小学五年级和三年级的两名同学 「李 X 怡」 和 「李 X 卿」 共同完成，两位小学生的父亲正是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武汉大学基础医学院院长李红良。
后来，武大李红良院长回应女儿研究喝茶抗癌获奖：“没参与”。
武汉科协：专家组一致认可。
你看，果然官官相护 。
《尚书·太甲》有云：“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这不马上就翻车了。
但少有人知道李红良的翻车拜饶毅所赐。
2018年，饶毅主编的《知识分子》公众号发布了系列文章质疑李红良涉嫌学术造假。
2019年，饶毅在写给国家自然基金委的举报信中再次实名举报李红良。
饶毅表示“贵委应该有效、有胆魂地彻底调查武汉大学医学院李红良17年如一日明目张胆的造假”。
“清清白白做人、坦坦荡荡做事”。
这是李红良面对滔天民意的说辞。
但事实胜于雄辩。
武汉大学审计处今年已派出审计组，从 2020 年 9 月 1 日开始，对基础医学院院长李红良进行任期经济责任审计。
你看，好一个清清白白做人啊。
04.
施一公，中国人很熟悉。
但饶毅很多人不知何许人也。
施一公是这样评价饶毅的：
饶毅是忧国忧民的科学大家，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犀利耿直的现代鲁迅，我行我素的半老顽童。
无论你是否喜欢他，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启蒙中国社会，也注定留下重要影响。
其实，饶毅不仅举报了李红良，不是院士的他还举报了院士裴钢和中科院上海药物研究所耿美玉研究员的学术造假问题。
学术不端，他不能容忍。
说起饶毅不是院士，恐怕是中国学术之痛。
2011年，饶毅在增选院士过程中第一轮即落选。
那一年，在基础生物组排名第一的科学家，是武大的舒红兵。
饶毅落选，连包括方舟子在内的一大批学术界人士，都在替饶毅鸣不平，以及于闹出重大舆情，某人当上院士也成为学术界笑话。 9年后的冬天，饶毅再次和舒红兵过招。
当时疫情席卷全国，武汉病毒所所长王延轶臭名昭著，民意滔滔。
饶毅给王所长老公舒红兵院士写了封信。
这封信，写得很直接，也很饶毅。
一句话，你老婆专业不对口，水平太差，资历也低，赶紧下去吧。
有人问，饶毅和舒红兵比，谁更牛？
中国顶级学术大牛王晓东称，饶毅是国际一流的科学家。
“其学术水平不仅远在同领域的第二轮候选人之上，也高于部分院士”。
可是，就是这样真才实学的饶毅，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同时被淘汰的，还有施一公。
对此，有人评价说：
“这个结果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参照系，它完全颠覆了学术界的共识。不说它排倒了，也绝对不是候选人学术水平的真实反映。如果是的话，那只能是中国院士的水平太低了”。
对于这样一个屈辱性的结果，饶毅很有骨气，他立刻声明：
永远退出院士竞选！
饶毅曾说过：“在中国，为了获得重大项目，一个公开的秘密是：做好的研究不如与某些人拉关系重要。”
你看，一句话道破天机。
中国的学术环境到底成什么样了？
四个字，群魔乱舞。
今年前些时候，一篇题为《生态经济学集成框架理论与实践（1）：集成思想的领悟之道》的论文从神秘东方炸出水面。
全网哗然。
不是因为写得多好，而是通篇都是吹捧导师与师娘的内容，谄媚至极。
我们一起来欣赏一下这篇传世佳作：
导师日出其中高士卧，师娘月明林下美人来；导师移山造海在胸怀，师娘布衣围裙生光辉；导师挥毫落笔如云烟，师娘恰如玉树临风前；导师人老志亦轩，师娘人老韵亦绝。
师娘美，其风姿绰约，雅致宜人，当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雍容华贵，仪态大方，性格温柔体贴，近处让人能感到春草的芬芳，优美感四溢。
作者是徐中民，请记住这个名字，他将在中国学术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拍完师娘马屁，开始拍师傅：
人如其名，我的导师程国栋，上海人，胸怀博大，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已20年，‘移山造海’的成果丰富，实乃国之栋梁，望之可让人顿生一种崇高感。
你可知，发表这种媚态百出的狗屎的，是北大中文核心期刊《冰川冻土》啊。
在临安疑惑怎么会过审的时候，发现主编正是徐中民的导师程国栋。
哦，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被扒皮，裸奔。
徐奴才还在强行解释：
科研需要想象的张力。
科研是孤独漫步者的遐想。对不起，科研不需要的想象力，谄媚需要。
面对公众指责，这位被高歌的院士表示：“我不知道……不晓得……我辞职。”
通篇注水马屁论文占学术期刊35页的篇幅，作为主编，竟然说对这些完全不知情。
你看，原来，有的人真的是不要脸的。
如果不是徐中民，我真不敢相信，中国顶级学术期刊，已经堕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看看饶毅，再看看徐中民。
都是知识分子呀，只不过，有人站着，有人跪着。
05.
中国学术环境还能留得下多少稀世人才呢？
科学家颜宁就是血淋淋的答案。
最近一段时间，很多读者都告诉我颜宁在美国获大奖的消息。
临安欣喜，又遗憾。
今年8月，女科学家组织公布了2020年度的荣誉会员奖（共包括三个奖项）。
将其中的佛罗伦斯.萨a宾杰出研究奖，授予了生物学家、普林斯顿大学终身讲席教授颜宁，以表彰她在科学领域所取得的成就。
这些奇迹还在不断刷新纪录:
2020年5月，颜宁在《自然》杂志发表了2篇论文。
6月8日，颜宁在《PANS》发表一篇论文。
6月15日，颜宁团队与杨洪武团队合作在Cell《细胞》上发表论文。
无论是《细胞》还是《PNAS》都是世界顶级学术期刊，代表的是学术上的成就和权威。今年8月，又获大奖。…… 很多人表示，她有生之年可以冲击诺奖桂冠。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成就距颜宁辞去清华大学的教授、博士生导师，到美国仅三年时间。
颜宁不爱国吗？
——回答是爱。
博士毕业后，颜宁没有选择留在国外，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母校清华大学做了一名老师。
在清华数年，她取得了巨大成就，攻克了膜蛋白研究领域内多年来没有解决的问题，还被权威杂志评选为“中国科学之星”。
但在中国，学术很难纯粹。
有人根据网上流传的 “中国人财务自由的九个阶段”，将科研自由分为十个等级： 选题自由、方向自由、假期自由、招生自由、课题自由、
经费自由、发paper自由、平台自由、头衔自由、终极自由。
后来，她还是离开了。
2017年，颜宁辞职赴美，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终身教授。
仅仅两年，就被评为“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接下来，可谓一路高歌到底。 一句话，中国科学界“给不了”的，似乎美国科学界双倍还了。
有两个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第一，颜宁为何出走？原因众说纷纭。 尽管颜宁本人否认了“落选中国科学院院士”这个原因，但落选事实板上钉钉。第二，最近，颜宁在微博提及“入职清华年薪10万”的细节引发热议。 尽管颜宁本人写了一封长长的说明给清华留足了面子，但字里行间的遗憾与不满，虽淡然，也确凿。
但是，临安想，颜宁最想要的是一个纯粹的学术环境。
颜宁曾在一个深度采访中说道：
问：你认为你的职业的最大好处是什么？
颜宁：自由。我可以自由地安排工作、自由地选择项目、自由地选择合作者和工作团队。
问：是什么激发了你对科研的兴趣？
颜宁：我享受灵活的工作时间，喜欢自由的选择课题，更何况还有“全世界第一个发现的巨大诱惑。”
问：你职业生涯最有价值的成就是什么？
颜宁：提升了我的批判性思维，我最大成就是迄今为止培养了一批才华横溢的年轻学者，不少人已经能够独挑大梁，开始自己的独立研究项目了。
“自由”是颜宁用的最多的词。
我想我们的科研环境给不了的可能就是这个，国外大学最吸引她的可能也是这个。
2017年5月，颜宁因为离开清华赴普林斯顿大学任教，掀起社会的一大波讨论热潮。
时隔两年后，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名单一公布，颜宁在列，国内炸了锅。
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是美国科学家能够获得的最高荣誉之一，有史以来，只有包括西湖大学校长施一公，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在内的30位中国籍学者榜上有名。
颜宁在国内没评上院士，为什么到美国就评上了呢？
是因为我们对院士的要求更高吗？
——显然不是。
无独有偶。
2011年8月22日，饶毅曾发表长文《今日中国谁最该做院士？》，强烈推荐了屠呦呦。
果不其然，屠呦呦最终获得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
但遗憾的是，中国至今还欠屠呦呦一个院士。
在文化学术圈遍地密布着机会主义、投机主义、精致利己主义的今天，像饶毅这样的纯粹的科学家少之又少。
怀揣理想主义、英雄主义的学者越来越少。
06.
2020年9月21日，清华大学向全世界宣告：
清华大学全面建成世界一流大学。
北大也不示弱：
全面实现了"双一流“建设近期目标
人大也毫不谦虚：
整体进入世界一流大学行列
北航也不甘落后：
具备世界一流大学的主要特征
临安毫不意外，毕竟中国至少有30所大学自封为全国前十。
消息一出，大量网友苦笑：
用数据说话，看看中国最好的大学离世界一流大学到底有多远。
众人皆醉梦话不断，好在还有人是清醒的。
在2020级新生大会上，复旦大学任重书院院长陈尚君也说：
复旦的好处在于，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都很清楚知道我们和世界一流大学的差距。
世界一流大学，应该有世界一流大师，培养创新一流的学生。
那我们呢？
我们顶尖学子的理想是什么？
——大多同世俗的名利有关。
名校的胸怀应该是什么？
——家国天下。
名校培养我们是为了“让国家相信真理”，是为了让脚下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更有尊严地活着，他们一生的理想不应该只是拼命的挤进官场仕途，为权力和钱财奋斗。
名校是“镇国重器”，名校走出的学子应该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他们的理想不应该那么功利世俗，也应该仰望头顶的璀璨星空啊。
临安一个99年武汉大学生，只读过一些圣贤书，为苍生写过一些文章，就学术水平而论绝不敢自称知识分子。
但我向往民国大师当年的风骨，我钦佩那些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担当。
所以，我宁愿在真实中被虚假攻击，宁愿在清高中被谄媚构陷，宁愿在发声中坚守良知，我也不愿意与谎言同流合污。
中国高校为什么出不了大师，只出工匠了？
——缺乏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学术之纯粹。
放眼知识界，杨振宁被污名攻击，张文宏被恶意曲解，有才学的人落选院士，坚守法律良知人性悲悯的法大教授罗翔被迫退出微博。
但一些没有真才实学的教授戏子，其奉承、谄媚、急成却大行其道。
君子落魄，小人得志。
这才是最让人悲哀的地方。
对于秩序的渴望，就会恐惧与顽拒自由，就会让所有人苦于为权力欲望奔命，丢失了理想。
“一个民族，要有一群仰望星空的人，才有希望。”
知识分子，就是为民族仰望星空的人，悲天悯人胸怀大爱的知识分子越多，民族就越有希望。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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